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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的場合,他穿舊外套,灰色的粗花呢西裝,裡面是亞麻襯衫,更是一身褶,領帶也不打,整個人像是隨便抓了一件衣服穿上就來了。偏偏仍然有種隨性的俊美,頭髮倒是難得抓了一下,坐下來第一件事,掃了一眼桌上的氣氛,頓時笑了。
他身上有種讓人討厭的聰明,因為格外敏銳卻不肯放過別人,讓人提心弔膽。
姜黎黎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他結的仇,但他顯然是記仇的。她在酒吧撩過他一次閒,害得陳詩妍跟他鬧,他於是立刻也撩她的。把姜黎黎一身行頭掃了一眼,手肘支著桌子,問楚琪琪:「琪琪,你怎麼不戴這種淺藍色的石頭?整得那麼老氣橫秋幹什麼?」
楚琪琪還沒什麼,陳詩妍立刻爆炸了。
她大概戀兄,也可能是戀這個階級,所以總有種誓死捍衛階級潔淨性的架勢。肖葉來這話太氣人,也給了她發作的藉口。所以她冷笑一聲,立刻大發議論。
「黑色和白色禮服都是純色,配雜色寶石,本來就不對。只有藍寶和紅寶這些五大貴寶是正色,其餘的雜色寶石有什麼好戴的。」
陳詩妍雖然憤怒,攻擊力有限。楚琪琪笑著道:「話也不是這麼說,首飾不過是些小玩意,喜歡什麼戴什麼就好了,阿雪,你說是不是?」
眾人都看姚雪,姚雪也知道楚琪琪是要她表忠心。畢竟接下來她要成為她們中的一員了。所以儘管姜黎黎只是安靜切著盤子裡的煎三文魚和蘆筍,她也毫不猶豫地笑著點評道:「要是彩寶都集齊了,自然是想戴什麼就戴什麼。但如果沒有的話,還是先從紅寶藍寶祖母綠這些開始吧,畢竟貴重寶石雖然有平替,但折射率和火彩跟五大貴寶還是不能比的。平時戴戴可以,重要場合只怕要露怯呢。」
陳詩妍聽得一直笑,楚琪琪比她好點,還十分大度地找補道:「但我還挺喜歡海藍寶的顏色呢,平時搭衣服是好一點。但今天比較正式,我媽媽非要我戴她這套藍寶石,我也沒辦法。」
都說到海藍寶了,就差點名姜黎黎戴的帕拉伊巴了。
姜黎黎倒沒覺得多受傷,但不作反應也不對,於是放下切完的蘆筍抬頭道:「我記得楚小姐這條項鍊還是在Oceanna晚會上拍的吧?」
「姜小姐記性真好。」楚琪琪也對她笑:「是前年的標王呢,我媽媽說剛好顏色也像海洋,就拍下來了。我媽媽很喜歡彩寶,姜小姐也喜歡的話,下次可以來我家看看呀。」
要是這時候說一句帕拉伊巴的顏色像馬爾地夫的海,也許下次約會就在馬爾地夫的七星島嶼上了。畢竟她是陳曜邀請來的,受了這麼大的氣,他就算出於紳士風度也不會無動於衷。
但姜黎黎連這也吞下去了,只是笑笑道:「謝謝楚小姐的邀請了。」就繼續吃飯了,她為這樣的晚宴上過一整個課程,她向來是好學生,全套禮儀記得清清楚楚,連端起酒來喝的樣子也無懈可擊。
她這樣平靜,倒顯得她們有點不依不饒了。氣氛一時間有點靜。肖葉來引完戰,自己卻走去一邊了,像是和主桌上的誰打招呼去了。
主菜上來,是菲力。姜黎黎其實並沒手抖,但見陳曜一直不說話,所以切牛排的時候切了兩下,忽然停了下來,看著菜發愣,有種意興闌珊的感覺。
「我幫你切嗎?」陳曜問她。
她只是微微搖了搖頭,道:「沒事。」就繼續低下頭切了,正好今日的牛排為了眾口難調,是煎到了五分的,所以她帶著疲倦感繼續切了幾下,也顯得渾然天成。
小美人魚上了岸,步步走在刀尖上般痛,如果自己痛,就是白痛。痛也要痛到他知道,才好問他索取一個補償。
但就連姜黎黎也沒想到陳曜的補償。
飯吃一半,他叫來侍者,低聲說了兩句什麼。當時席上已經說到這慈善晚會歷年的拍品,陳詩妍優越感十足,說起自己母親是Oceanna這慈善晚會重啟的大功臣,真正的元老級人物。二十三年前重啟第一年,陳夫人才剛剛生下她不久,就為這晚會奔走,還拍下許多東西給她做禮物。
楚琪琪和姚雪自然是附和她聊,伍誠和同桌的另一個男子也充當捧哏。陳曜不似她愛炫耀,只間或聊一兩句,他的手本來一直搭在姜黎黎的椅背上,等到侍者拿了個盒子來,是從姜黎黎這邊過來,說話時站在姜黎黎後面,姜黎黎並不知道是什麼。只知道陳曜看了一眼,拿起什麼,一面說話,一面漫不經心地插在了她頭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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