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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青春期的學生本來就敏感,誰沒說過兩個謊?為了一個謊言,就要把人永遠釘在恥辱柱上嗎?再說了,姜麗麗的謊言傷害誰了?也沒造成嚴重的後果。如果是因為心理原因撒謊,就是她個人的隱私問題。就跟羅薇跟張朗的事一樣,也是個人的隱私。你們也是做父母的人,要是羅薇的事被人大肆宣揚,你們心裡怎麼想?」王娟嚴肅地對羅薇父母道。

羅薇父母都有點動容,再者也知道王娟這個老師脾氣硬,畢竟姜麗麗受了傷,是羅薇理虧,沒必要和她硬碰硬。

「那也管不住別人說。」他們只悻悻地道。

「別人說自有我這個班主任去管,反正以後羅薇不能再提起這事,姜麗麗的心理問題自有我這個老師去解決。你們是同學,該給她製造一個寬容的環境才行。」王娟強勢地給這事拍了板,又朝姜麗麗父親道:「你們家長也要配合,對青春期的孩子不能粗暴對待,用暴力教育怎麼行?我看姜麗麗的心理問題就跟你們家庭脫不了關係。」

姜麗麗父親只得點頭稱是。

「好了,這事就這樣結束吧。你們兩個握個手,」王娟吩咐羅薇和姜麗麗:「都是同學,別弄得跟仇人似的。羅薇,你瞪什麼,你打人還有理了?真想記個過不成。」

事情就這樣結束,王娟果然說到做到,不僅約束了羅薇,還找個機會,在班上說了一番嚴肅的話,大意是班上如今風氣很不好,高中生正是努力讀書的時候,怎麼搞起感情問題了。學校正在嚴抓早戀,以後不准討論戀愛問題,要是知道誰在談,立刻請去辦公室談話,叫家長來。也不准亂傳同學的感情問題,傳來傳去都是謠言,你們唯一的任務就是讀書,尤其女生宿舍,要狠狠抓一抓風氣,班長和宿舍長要起到帶頭作用,把風氣正過來。

她說完,又把班長和幾個女生宿舍長叫到了辦公室里,好好約束了一下,給了她們尚方寶劍,讓她們管著宿舍里的人不准亂傳羅薇和姜麗麗的事,尤其姜麗麗的事,不是她們想的那樣,不准造同學的謠言,影響大家學習的氣氛。

高中時的老師雖然遠不如小學時候有威力,但也仍然是一言九鼎的。

等到姜麗麗在家養好傷回來的時候,班上的氣氛整個都嚴整了起來。王娟又做主,給她換了個寢室,這個寢室都是文化生,是班裡最好的女生寢室,每天互相監督讀書,根本不沾早戀的邊。

送她來學校的也是爸爸,他當著外人面打姜麗麗,但私下又仍然有種舐犢情深的勁。或許是因為姜麗麗也像極了她。這份心高氣傲,這份心比天高。甚至這份為了尊嚴而不惜撒謊的心境……

姜茂林一面覺得恥辱,一面又難以否定這種基因的相似性。送她來的客車上,沉默了一路,到了學校門口,正是上課時間,他送她到宿舍門口,提著她要換的被子和新買的一箱牛奶,猶豫許久,忽然來了句「你在新宿舍要小心,她們總會看不慣你,要害你。我跟你媽也沒說你的事,你自己要爭氣。」

姜麗麗其實這時候還不懂她和父親性格中某種致命的相似性,只是為媽媽不知道這事鬆了一口氣。這幾天在家裡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,她一面疑心媽媽知道,一面又覺得她不知道,天天燉了黑魚湯來給她補傷口,卻又對她受傷的理由隻字不提。

她這時候還不知道在「向上社交」的過程中,受傷是常事。就像她媽媽,一生中最大的「向上社交」其實是嫁了她父親,為此挨了將近二十年的打,以至於她對姜麗麗的受傷也沒有原則上的憤怒。

她只是慶幸媽媽並不知道。

但爸爸知道,竟然也讓她心中有種的感覺。像一部分潮濕陰暗的東西被攤到了太陽下,曬的過程固然刺目,但也有種濕鞋子裡漚壞的腳丫子被晾乾的感覺,一面覺得刺痛,一面知道事情得到了解決。

她還不知道王娟對她要洗心革面這件事付諸了多大的決心。

姜麗麗回來之後,直接成了王娟的重點關注對象,她不僅每天考察她的學習進度,也每晚巡視女寢室的時候都單獨叫她出來說幾句,和寢室長交談也會問到她的情況。等度過前兩周之後,稍微寬鬆了一些,但卻把學習抓得更緊了。

「你就是心沒放在學習上。」她這樣判斷姜麗麗的問題:「好好的高中生,管那些閒事幹什麼,好好讀書,考個好大學,想要什麼生活沒有,用得著自己編造?」

姜麗麗只是垂著頭不說話。

有時候她也跟姜麗麗說一些自己的事,雖然聽起來有引蛇出洞的意思,說起她當初為了考大學有多努力,說起大學生活多麼有趣,讓她從一個農村出去的學生變成了今天教書育人的老師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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