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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麗麗和她面對著睡,正在刻苦替自己的「男朋友」編輯空間時,忽然聽見她輕聲問:「徐晨曦是你上個學校的同學是嗎?」

姜麗麗莫名有點心虛,有一瞬間幾乎覺得她的眼睛要看穿手機背面一樣。但她多年鍛鍊下來,心理素質已經奇高,面不改色地道:「是啊,怎麼了?」

陳燕沒說話,姜麗麗那時候就感覺到了這份沉默是有重量的,所以更要追加籌碼,竭力笑著問:「怎麼了?」

「沒什麼。」陳燕說完這句話,姜麗麗知道她的性格,於是耐心等了一會兒,果然她緊接著就道:「就是羅薇說了一些話。」

「什麼話?」

陳燕不肯說了,這樣面對面躺著,更像個判官。儘管沒有什麼表情,也覺得在被審判,像在猜度她到底是不是她們傳言中的樣子。

姜麗麗的心沉了下去。

所有的騙子都有這個時刻,是心懸在半空中,因為謊言要被拆穿,如同案板上的魚肉,拆穿的那一刻就失去所有人權,因為清楚知道,目前獲得的一切權利,別人的尊重、喜愛,甚至對於自己身份的概念,都是基於謊言之上,只要那幻象破滅,自己就被打回原型,一切都不存在了。

她知道那一天要來了。

下午的課簡直不知道該怎麼上,前兩堂是歷史,味如嚼蠟,正好講到五代十國的亂世,難以想像人在那樣的混亂中如何存活。後兩堂是數學課,姜麗麗臉色蒼白,心神不寧,連班主任王老師也發現了,兩堂課的中間特地問她:「是不是生病了?怎麼臉色這麼白?」

姜麗麗搖搖頭,王老師伸手探了探姜麗麗的額頭,雖然她一直很喜歡姜麗麗,但這也是第一次,姜麗麗有些感動,又覺得一陣悲哀。

這些都會消失的,她會怎麼想自己呢。這樣處心積慮編出來的謊言,什麼都是假的。

張朗會如何想自己呢?班上的同學呢。路苗苗她們一定會覺得深深地上當,她們會如何談論自己呢?最開始肯定是驚詫,互相對消息,然後才漸漸演化成理解,憐憫和嘲諷,自然會當做新聞故事,講給每個人聽:你知不知道九班的姜麗麗,真是瘋了,編了好多故事……

姜麗麗的心被揪緊了,光想想就覺得呼吸都困難了,那種窒息感不是被人掐住脖子,而是一塊大石頭壓在胸口,永遠也不會移開,像是餘生都要生活在那陰影下。

這感覺甚至像極了爸爸每次回家前的下午,一家三口都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,因為知道一場暴風雨在醞釀,區別只在於什麼時候落下來。

她在學校本來沒有這樣一場暴風雨,是她已經嚇破了膽,所以總想要陽光燦爛的好日子,所以將所有雨天積累在一起,終於天幕被撐破,一場洪水滔天即將到來。

姜麗麗常常打了飯回寢室吃,但這次,她一直待在食堂,吃完飯,上了晚自習。請假的羅薇回來了,她在和身邊的幾個藝術生說話,姜麗麗聽不見,但每一個眼神都似乎指向她。晚自習下課的時候,她剛好走在張朗後面,張朗還是和放假前一樣,在她面前總有點不自在,對上眼睛又忍不住避讓,帶一點笑意。

聽說他和他那個女朋友剛剛分了手。

姜麗麗莫名有種悲哀感。

她知道過了今晚,張朗再也不會跟以前一樣看待自己了。這世界都不會像以前一樣看待她,但她仍然要在這世界生活,面對自己造成的一片狼藉。有什麼辦法能逃出這場災難呢,她只是一隻獅子,面對的卻是鋪天蓋地的洪水。

王娟老師下了課,回到辦公室,準備坐上十分鐘,等學生去食堂的高峰期走了再出教學樓。眼睛瞥見辦公室門口有個身影在探頭探腦。

「姜麗麗?」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自己最看重的學生:」有什麼事嗎?「

姜麗麗搖搖頭,很快地走掉了。

到宿舍樓前有一段長路,兩側種滿柑橘樹和木槿花,黑魆魆的。走在路上的學生也是一個個黑影,姜麗麗在路上不止一次想逃,但最終還是走到了宿舍。

果然羅薇就在那裡等著她,帶著她最熟的那兩個舞蹈生,如同三堂會審。她甚至還列印了證據出來,薄薄一沓放在手裡。

姜麗麗這時候居然還穩得住。準備去洗漱,但羅薇怎麼肯輕易放過她,見她進來,立刻道:「姜麗麗,我們有件事要問你。」<="<hr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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