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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男人,並不是程明易。
方淨心下覺得奇怪但還是禮貌詢問:「你好,請問程藍在嗎?」
聽聞這話,男人先是一愣隨後狐疑地瞥了一眼方淨:「你找錯了吧,我們家沒有叫程藍的人。」
這回輪到方淨困惑了,他退出幾步掃了一眼門牌號,堅定,「沒錯啊,1-3-0-5,就是這個地址。」
「那就不知道了,你找的可能是這間房子的上一戶主人,他們已經把房子賣給我了。」
賣出去了?怎麼會突然賣房呢?
那程藍呢,她去哪裡了?
指尖發顫,方淨難以置信地站在那裡,似是還未消化那些句子。
「還有什麼事嗎?」男人不怎麼耐煩的聲音傳來。
方淨沉默了片刻,他現在腦袋亂鬨鬨的,就像是糾纏在一處的線條,無解。
木訥地搖搖頭,男人直接「嘭」地一聲合上房門,多一句話都不想說。
直到耳邊傳來嗡嗡的聲響,方淨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被關在了門外,他嘴唇微張,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。
程藍搬走了,搬去了他不知道的地方。
這三年來方淨每天都像做夢一樣,渾渾噩噩的,直到今天那種如同行屍走肉般的狀態才有所消散。
可現實又給了他當頭一棒。
既如此,為什麼還要給他希望?
親手捧給我希望,又毫不留情地帶走它。
方淨拎起那幾袋水果苦澀一笑。
若他不曾知道程藍的地址,就永遠也不會踏足這裡,或許是自己打擾到她了呢?
她那般優秀的人就合該站在高處,而不是與他一同陷進淤泥。
*
二○二八年,七月。
芙洋市風靚婚紗館。
「哎呀,今天芙洋的天兒怎麼這麼熱,小許開空調了嗎熱死老娘了!」
說話的是風靚的化妝師,妖精似的身材斜靠在真皮座椅上,她五官生的鋒銳,有妝容的加持只會讓她鋒芒盡露。
小許是她的助理,個子不高人又文文靜靜的,她不敢頂嘴只得把空調溫度又調低了幾格。
「調回去。」
小許正要放下遙控器,身後倏然飄來一道男聲。
「淨哥……」小許乾脆就不動了,下意識望向戴落琪的方向。
「幹什麼呢磨磨蹭蹭的……」戴落琪惱火地把化妝刷一拍,視線一挪,臉上的表情悉數調轉了,「是小淨啊,哎喲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記你怕冷了。」
說完這話又跟變戲法一樣,眼睛一橫,「有沒有點眼力見啊,沒看大攝影師回來了,還不快下去!」
小許重重地鞠了一躬,弱弱地說了句「對不起」,便放下遙控器匆促地離開了。
女生衣服下擺掠過方淨的手臂,輕飄飄的,就像一根羽毛掃過。
他下意識伸出手摸索,空空如也。
她走的太快,只帶走了一陣清風,其餘什麼也沒留下。
方淨轉回視線,「以後別對她這麼凶,要是我沒記錯,許悅是你換的第十一個助理了吧?」
女人的笑容僵硬在臉上,她輕輕抬手捋了一把劉海兒,「哎害,知道你心善,平白無故的人都要管一管,這不是……」
「平白無故?」
「許悅是風靚的員工怎麼能是平白無故?」方淨的目光陡然一寒,語氣冷淡道,「收收脾氣吧,如果你不想流失顧客。」
戴落琪的神色也不太好,但面上卻不能顯露出來,咧嘴一笑接著干她手裡的活去了。
*
這是方淨來風靚的第二年,三年前他憑藉著絕妙的攝影技術,在眾多攝影師中脫穎而出。
風靚不顧一切也要把他挖過來,經他出手的照片就像從冰冷的電子設備鑽出來一樣,無論是風景還是人物,都能捕捉出最精彩、最惹人悲傷的瞬間。
方淨曾經在東山頂端給程藍拍過照,借著紫雲抓拍了一張至今被他當做壁紙的相片。
他仍然記得那天,程藍彎起那雙茶色眼眸。
眼仁里亮閃閃的,盛滿了整座絢麗的霞光,唇角的笑意自然的牽出。
她說:我很喜歡這張照片。
唯一後悔的,是沒有勇敢地邁出那一步。
曾經方淨有太多顧慮,那些顧慮宛如毒蛇在他的內心盤踞生根,每一次的前行與試探只會加重心尖的痛苦。
越是掙扎纏繞越緊,他更不能強行把程藍留在鹽城。
程藍總說讓他成為翱翔於天的鷗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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